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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谷幸也【吾爱吾乡】宿州市灵璧县篇-安徽师大广东校友会

水谷幸也【吾爱吾乡】宿州市灵璧县篇-安徽师大广东校友会

水谷幸也“吾爱吾乡”系列之四(D)
精美的石头会唱歌——宿州市灵璧县篇
“有一个美丽的传说,精美的石头会唱歌……”20世纪80年代,初听是歌,俺觉得太夸张咧,石头再“精美”,不出“眼福”所限,岂能“唱歌”?可不久俺就明白那是俺少见多怪咧。及至2000年以后,俺在虎门闲逛玉器市场,发现一个玉石卖家,中年妇女,漂亮而丰满,说着一口安徽淮北话,与俺母语相似度可达99%,于是上前搭讪,知是灵璧人氏,在东莞深圳一带推销“灵璧石”已有多年。即为老乡,俺教书糊口,她卖玉发财,非同行,不是冤家,不用担心“背后打一枪”,于是闲聊的机会就多起来咧。在之后不久的一次闲聊中,她指着自己摊位几块巨石说“这哪一块都值几十万上百万”,把俺吓得几近魂不附体:“俺的乖乖嘞,这不就一块石头吗?要人倾家荡产呀?”“这个你就不懂了,咱们灵璧石是‘天下第一石’,中国几大观赏石系列,谁都比不上。”

俺觉得她在夸口,和俺利辛县卖老鼠药的有近似值,但俺牢记“我们不争论”的教导,一边敷衍,一边暗下决心,上网查查,看个究竟。这上网一查呀,才又发现,俺再一次少见多怪咧。原来,该女老乡所言,句句是实,而且,不仅不是吹牛,还远没说到位呢。

灵璧县始建于宋元祐元年(1086年),“山川灵秀,有石如璧”,故名“灵璧”。灵璧是“奇石之乡”,有“虞姬墓”和“钟馗画”,一奇物,一美人,一神仙,素有“奇石虞姬钟馗画,灵璧三宝甲天下”之美誉。
灵璧石,又称磬石,或八音石,主产于灵璧县渔沟镇磬石山北麓平畴,开发已有三四千年历史,《尚书》称为“泗滨浮磬”,殷商时期雕制的宫廷乐器——虎纹石磬,即以灵璧石为原料。宋诗赞为“灵璧一石天下奇,声如青铜色如玉”,画龙点睛,恰如其分,将灵璧石之“声”“色”渲染了出来。俺们国家1970年发射的第一颗人造卫星,在太空向全世界及宇宙空间播放的乐曲,由编钟和编磬合奏,其中编磬就是灵璧石制作的。

磬石以外,灵璧石还有为数更多的观赏石,产地也更为广泛。内在之灵气,神奇之形态,皆为老天赋予,观赏价值极高。乾隆老头儿一时兴起,御笔赐书“天下第一石”,得此美誉,灵璧石名高天下,日盛一日。

灵璧石,其形自然形成、千姿百态,奇诡耐赏,兼具“形、质、色、纹、声、韵、神”和“瘦、皱、漏、透、丑、雄、秀”等多元审美要素;其纹纹理富厚,沟壑交织、粗犷雄浑,韵味十足;其色斑斓多姿,以黑、灰和褐黄为主,间有白色、暗红、五彩和黑质白章等;其声金声玉振,轻击微扣,琤琮作响,音质绝美,余韵悠扬,宛若天籁。

说到此处,俺突发奇想:“爱玉成痴”的安徽省原副省长倪发科,被核实的1300多万的“雅贿”中,八成以上为玉石,不知其中是否有几块灵璧石,让倪副省长时不时抚弄抚弄。那灵璧石的手感,据说“温润如肤”,“滑如凝脂”,发哥可曾记否?
在灵璧县城东南方向,沱河北岸,有韦集镇垓下村,即为“垓下古战场”。项羽刘邦等人联手放倒暴秦,旋即展开内斗,反反复复,惨烈厮杀,四年后的公元前202年,刘邦与韩信彭越等人,把项羽重重包围在垓下,70万对10万,战略决战开始。韩信十面埋伏,人海战术奏效。项羽没能顶住这次群狼式围攻,更无力破解敌方精心策划的心理战,于是,此前几乎百战百胜的西楚霸王,面对“四面楚歌”,方寸大乱,指挥失当,兵败如山倒,狼狈逃窜,永远留下了他一生至爱的虞姬,永远留下了他积久沉迷的帝王梦。

如今,在垓下村头,能工巧匠为俺们塑造了一座栩栩如生的大型雕像,项羽怀抱已死的虞姬,双唇紧闭,面容痛苦,貌似在对后世无言地诉说着,诉说着他对虞姬那永远无法偿还的歉疚,诉说着他至死未曾明白自己为何功亏一篑,诉说着他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刘邦的鄙视和憎恨,也许,还诉说着他仁而常遭叛卖的无奈,义而常被耍弄的悲凉。而新时代吃货将一鳖一鸡合煮于一锅,命名为“霸王别姬”,本想抖个机灵卖个幽默,却无意中暴露了不懂历史不明事理的愚蠢、顽劣和轻浮,既作践了先人,也侮辱了自己。

距离垓下古战场约20公里,灵璧县城以东7.5公里、宿泗公路南侧,有一座古墓,墓基隆起,碑石林立,静穆凝重,这就是虞姬墓。墓里埋葬的,可能只是虞姬的无头尸体。虞姬墓历经千年,时坏时修。墓侧曾建有虞姬庙,庙内塑有项羽、虞姬像,虞姬柳眉杏眼,明眸皓齿;项羽气宇轩昂,刚强剽悍。墓园内有陈列室,砖木结构,粉墙小窗,青灰色小瓦,内进雕梁画栋,结构巧妙。室内陈列着垓下和虞姬墓中出土的文物、有关的史料和诗词歌赋。

园内还有一幅对联,颇为伤感:
虞兮奈何,自古红颜多薄命
姬耶安在,独留青冢向黄昏
项羽垓下被围后,料大势已去,饮酒悲歌:“力拔山兮气盖世,时不利兮骓不逝。骓不逝兮其奈何,虞兮虞兮奈若何?”虞姬伴项羽南征北战,与项羽朝夕相处,当然明白楚军已蹈绝境,也明白自己和项羽已经没有未来,但是,她没有慌乱,镇定自若地以歌相和:"汉兵已略地,四面楚歌声。大王意气尽,贱妾何聊生。"明志之后,她怀着无尽的悲愤和遗憾,自刎身亡,试图把绝望带走把希望留下,也许,她是在想,我死后,你就可以一身轻松,杀出重围,东山再起,把背信弃义的刘邦拿下……但她永远也不会知道,她心爱的人也已去日无多,没多久即自刎于乌江,终年31岁,尸体被人争抢,割裂成N块,成为摆功领赏的凭证。

女人总是战争最大的受难者和牺牲品。作为弱者,她们很难有打与不打的决策权,所以只能陷入被动,只能随波逐流,如浮萍,如飞蓬,如牲口。男人征战不休,谁打赢了,女人就是谁的战利品,或充当军粮给吃了,或当泄欲工具给奸了,或干脆就先奸后杀了,至于扛大活做苦役,还便宜了你呢。虞姬是项羽的美人,属于女人中地位极高的品类,追随项羽几年,她不可能看不到同类的悲惨命运,物伤其类的感情肯定是有的,尤其是当自己也陷入绝境之时,她一定明白将要到来的是何等的苦难和屈辱,所以,她慨然自尽,为了成全项羽,让他可以无牵无挂地冲出去,也为了成全自己,可以一了百了义不受辱。

宋人范成大有诗云“刘项家人总可怜,英雄无策庇婵娟。戚姬葬处君知否?不及虞兮有墓田”。戚夫人被吕后做成“人彘”折磨而死,虞姬迫于强敌压境悲愤自杀,两者都是人生悲剧,人间悲剧,至于有没有“墓田”,于死者已经毫无意义。戚夫人留下了惨绝人寰的悲剧故事,并没有警醒世人拒绝残忍走向人性化,两千多年后,慈禧还是把珍妃折磨得死去活来最终推入井中。据民间演绎,虞姬香消玉殒之后,血染之地长出一种艳丽的红花,人们称之为“虞美人花”,虞姬为“虞美人花”花神。到了隋唐,人们因钦佩虞姬之节烈,又进一步演绎,创制词曲时,常以“虞美人”为曲名,后又演化为词牌。虞姬算是幸运的,她不屈的灵魂,以虞美人花和虞美人曲牌词牌为符号,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得以永生了,这也算是至高哀荣吧,但是,其自刎之惨烈之悲怆,岂是一个与战争之发动与进程毫无关系的弱女子所应该承受的。

灵璧钟馗画,俗称“灵璧判子”,它有别于其它地方木板年画或门神画作品,是用手工绘画形式制作的,有其独特的民间风味。历经宋、明、清各代,迄今经久不衰。尤甚在清代的灵璧古城内,画店林立,画商如云,清乾隆年间《灵璧志略》记载当时盛况称“每岁可售数万纸”、“画工衣食于斯”。

灵璧钟馗画在继吴道子之后,至宋元佑年间,灵璧置县时期,便有一批民间画家云集此地,初步形成钟馗画艺术中心。北宋画家杨斐所绘钟馗,深得吴道子之趣,气势伟岸,他与灵璧画家友情深厚,因传道子之法,为灵璧钟馗画奠定了良好的基础。南宋淮阴画家龚开,喜作钟馗墨鬼,笔墨酬和,妙趣横生,灵璧画家深受影响,钟馗画风为之一变,形象怪诞,风格新奇。清初,画家高其佩出任宿州知州,时灵璧为宿州所辖,对灵璧钟馗画家大加扶掖,使创作水平整体又上一个台阶。清人齐周华在《名山藏画副本·钟馗像赞》中写道:“由吴道子画能通神也,无如天下传写,渐失其真,惟灵璧所画,往往不失吴道子原格,故世群推之。”1915年,灵璧民间钟馗画师翟光远绘制的钟馗画参加“巴拿马万国博览会”并荣膺金奖,现收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。

絮絮叨叨这么多,不介绍点好吃的,让游客观赏灵璧石、凭吊虞姬墓之后,不知道灵璧县有嘛好吃,那就太不厚道了。
灵璧民间有一菜式,叫“地锅茄子鸡贴面饼”。

茄子切块,用盐稍腌,挤出水份。把鸡剁成小块,打个鸡蛋,加上少许面粉,搅拌均匀,让面粉裹住鸡块。油烧热后,放入葱、姜、花椒和辣椒,稍微炸一下,随后放入鸡块煸炒,直到炒成金黄色,加入茄子、盐和酱油,倒上适量的水,然后在锅的四周贴上面饼,饼的下部分要入菜水。然后,盖上锅盖,锅盖上摆一个碗,放上半碗凉水,先大火快烧,再小火焖一会儿,等碗里的水热乎乎,就可以起锅了。这样的地锅茄子鸡,鸡肉先干煸后水煮,入味深厚,脆嫩可口,茄子绵软滑爽,香酥宜人,面饼半煮半烤,下一半吸满鸡汤,上一半背焦面软,十分爽口。
诸位看官,灵璧石,虞姬墓,钟馗画,地锅茄子鸡贴面饼……这灵璧,还不值得您到此一游吗?去吧,去吧,想去就去吧,灵璧人民欢迎您!
(本文图片来自网络)
(郑祥运2018-10-02)